不可否认，一开始，有观众是出于对剧名的好奇而涌向厦大法学院的模拟法庭的，但落幕后把模拟法庭围得水泄不通的观众久久不愿散开的情景，就不能被简单地认为只是源于那惊世骇俗的剧名――《阴道独白》。
    前晚和昨晚，由厦大中文系研究生演出的这出话剧场场观众爆满，剧终后，关于这出话剧的谈论充斥厦大的好几条校道，并在夜深人静时，繁衍成同学们卧谈的猛料。

    一个半小时，观众一次次发出饱含鼓励的掌声

    与其说是“阴道独白”，不如说是“独白阴道”，而更通俗易懂的说法，便是由一个个不同女性，独白自己的遭遇。话剧要借由她们的口，揭示“阴道”是如何由一个类同于“手臂”、“眼睛”的身体器官名词，变成禁忌的字眼。
    而这一揭示过程所要达到的目的，显然如它剧名的副标题――“重新想象妇女的身体”，“希望没有人在看了《阴道独白》以后，还会以原来的方式看待女人的身体。”剧组选择在母亲节前一晚推出这部女性主义色彩浓厚的话剧，推动性别平等的用意显而易见。
    剧组做好了迎接嬉笑、调侃甚至谩骂的准备，但观众给了她们无数的掌声，甚至感动的泪水。
    来了很多人，有女生，有男生；有夫妻，有恋人。更有意思的是，还有父母和孩子。现场没发现有人嘲笑演员嘴里不断蹦出的“阴道”一词或是堵上耳朵。一个半小时，可以说，是在庄严肃穆的过程中点缀着一次次饱含鼓励的掌声。
    不过，有个小女孩在半中间被妈妈带离了演出现场，妈妈对同伴说：“太先锋了，我怕她受不了。”她们一走，空出的两个位子马上有人坐下。
    剧组原来打算在厦大人文学院的报告厅演出，后来，发现转移到拥有更大空间的法学院模拟法庭是对的，但门口的观众仍然不断抱怨，为什么不到建南大礼堂呢？

    话剧的顾问林丹娅说，我很感谢我的学生，并为她们骄傲

    观众反应之热烈出乎该剧顾问林丹娅教授的意料。两年前，她把剧本带回厦大时，对排练这出剧一直心存犹豫，“我有勇气把剧本带回厦大，但没有勇气在众人面前说出‘阴道’这个词。“而前晚，当她的学生演出大获成功，自己被观众的掌声推上台时，林丹娅说：“我很感谢我的学生，并为她们骄傲，我有责任、有觉悟，但她们有行动。”林丹娅教授的研究方向是现当代文学女性文学。
    她带回的剧本是美国剧作家伊娃・恩斯勒写的。伊娃在采访200多名不同群体的妇女的基础上创作了这出话剧。她让不同女性说出自己的阴道故事，说出在男权观念中被遮蔽、被扭曲、被漠视，甚至是被玷污的事实。该剧推出后在国际社会引起巨大反响，目前，该剧的足迹已经遍及全世界上百个国家和地区的剧院、学校以及社区，成为国际性的“妇女战胜暴力”运动的一部分。
    有人问，在厦大演出的这个版本难道就不能换个含蓄点儿的剧名吗？答案是“不能”，伊娃允许别人上演她的剧目，可不允许别人改她的剧名。而林丹娅和她的学生、厦大版的导演张甜甜也坚决捍卫了伊娃的执著――她们要的正是这种振聋发聩般的效果和直面存在、发现真相的精神。
    这出话剧，在厦大的火爆是否预示有机会走出校园？林丹娅和她的学生心存未知数，而又充满期待。
    文/本报记者 年月 图/郭航